魅夜(1 / 2)
“我的妈呀!”
有人转头就还想往外跑,被狗蛋一把抓住了拎了回去。
“跑个屁!你跑有用吗?人家既然一定要请我们上门,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
狗蛋拍着那兄弟的脊梁骨,说是撞上了那便是避不开了。
“可我们的小命不值钱,大当家,二当家,对了,还有这齐国皇帝陛下的性命可能儿戏?这简直是撞邪了,若是还真进了这鬼村子,岂还有好事?!”
一时间,何曾真遇到过这种事情的兄弟们都有些慌张。狗蛋脸色也铁青着没了主意。
“既然来了,便不如进去吧。”高湛说道,“躲也躲避不开,既来之则安之。”
“陛下?”阎罗老者觉得这甚是不妥,不过是想护送陛下安然回邺城,无端中间竟穿插了这般祸事!都是这兰陵王,哪里找来的三教九流惹了这一身的祸端。
“不可啊陛下,这里面死气沉沉且甚是邪戾,您不可轻易涉险。还是先由我入内查探一番,您在村外等着就好。”国师劝道。
虽说他要孤身为陛下犯险,可迎面就是数不清的纸钱吹得国师大人晕头转向,势气很是不足,便是他这身经百战的绝世高手都未曾有过如此蹊跷的经历!
风凉飕飕的,远山便在余晖下拉长了暗影。下山的路近在眼前,可他们一行人便是如何都过不去。
这万福村是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冥冥之中如是注定,子莫看着这山村,心头竟有几分异样的感触。
“你们是何人?怎么这种时候还在村外徘徊?”不知道何时,一把苍老的声音如同鬼魅浮起在众人周身,直直吓得人皆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妈,天还未暗,这鬼怪便出来了!狗蛋哥救我!”狗蛋身边粘紧了两个哭丧着脸的家伙,指着那皱皮打褶犹如一朵菊花的老脸呼救道。
“你才是鬼怪,无礼小辈!该打!”那老妇人用拐杖往那小兄弟头上招呼而去,打得掷地有声,砰砰作响。
“赎罪赎罪,老人家莫要见怪了,我们几人是路过此处,不知为何总是绕不开此地了这才逗留,方才长者突然出现着实让我等吃惊不小。”子莫上前作揖道歉道。
“当真?哎呀,这万福村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魑魅魍魉,便是没几年太平日子。这些时日闹得更是凶悍,该是村里的老老少少祸害得差不多了,连这过路人都不放过了。造孽啊造孽!”
老人摇头叹气往地上杵着拐杖,又问道,“既然走不了,可有歇脚的地方?天若是暗了下来你们打算如何是好?”
“天暗了又如何,我们一定不会进村的,别想骗我们进去!”狗蛋的小兄弟吓得出了毛病,抱着兄长的腿不肯放。
“傻了不成!别胡乱讲话!这老夫人是人不是鬼!”狗蛋儿给了那没眼力劲儿的小子一个暴栗。
“天暗了,可是万福村周围更加不安生?”子莫问道。
“自然了,这无论是鬼怪还是猛兽可都喜欢在暗夜之中四处游荡寻觅。我们村里还请了个道长来驱魔镇妖,你看看,这护符便是道长设下的结界了,若是你们信不过尽管再出去试试,指不定就真遇到吃人的老妖怪了。咳咳,这村口风好大,老身先回去了。”
老人家垂头咳嗽了两声,拄着拐杖又慢腾腾走回去了。
国师大人撕下一张密密布在村口树上的黄符看了看,啐了一口讥笑道:“江湖术士,骗人钱财而已。”
“真请了道士啊?那,那我们还是进村得好!”最为怕鬼的那位小兄弟不知道何时已经变了主意,撒开了步子就追着那老人而去,口里喊着等等我啊老夫人等等我,比谁都要快得第一个冲进了万福村。
。。。。。。
这么多个人,那老人家中就有些不堪重负了。
三间茅草屋,老人说柴房收拾一下也能住人,可还是挤不下七个人同住。
外面黑乎乎的,还时不时由远即近飘来几声哀嚎哭泣之声,老奶奶说是这村子隔三差五便会死人,该又是哪家在做头七了。
头七便是回魂夜,今天一日所遇之事足够余生回味,所以愣是国师大人都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黑灯瞎火地再出去另找住处。
高湛在老人的屋子外面流连着,他倒是悠然自得。
没想过这村子还在此处,他竟也没想过千年的流光洗刷不去万福村的名讳,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熟稔地像是三生再会。
不顾寒风和漫天的纸钱,朝着天空仰望,月,被遮盖在烟云中,只是稍微露了一些颜色便又悄悄藏住了脸。
这里,才似乎是他的故土。以为历经铅华,万福村还是应该山清水秀的地方,为何这般荒凉?
妖邪觊觎着这小小村落,这里的怨气汇聚百毒丛生,脚下一条小蛇缓缓游过。
万福村,究竟藏了什么?
“若是不方便我们都住到这里,可否有祠堂宗庙能让我们几人歇息?”屋里长恭与那老人打着商量。
“咳,那里估摸着你们也不太敢住,祠堂收拾一下的确还是有厢房的,可最近都成了停尸的地方。“
老人家拿出家里的一些红薯款待这些不速之客,小乙他们倒也不客气,在暗道里走得浑浑噩噩,这肚子也是早就饿了,吃得狼吞虎咽。
“这村子啊向来就不太平,我听奶奶说的,是她奶奶告诉她的,我们这村子来过妖魔,也来过仙君,仙魔大战把这地儿搅得天翻地覆啊!那场面真是飞天遁地排山倒海差点把这万福村都给拆了,到如今,这地底下的条条暗道都是那场大战留下来的。”
老奶奶有些唠叨了,她坐在桌边抽着烟袋,一边颇有些得意地和屋子里的外乡人唠嗑。
小乙他们吃着红薯笑笑,这故事还真是历久弥新,算算都有好几百年不止了。
“老人家你一个人住?”子莫问道。
“这地方是我出生的地儿了,死也打算死这儿。儿子女儿早就出村了,我才不去。”老人家倔强说道,
“这几月万福村连着总有人横死,死法稀奇古怪,有人说是疫病,有人说是邪祟附体,人心惶惶,索性请了个道士前来做法。可法事都做了好几场了,要死的还是死了。这大家都各扫门前雪,村里都不见人走动了,才会如此萧条。”
老人家叹了口气,给炉子里添了些取暖的炭火,屋里热彤彤的有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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