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药(1 / 2)
“怎么不过来些?”高湛轻轻勾了勾唇角,他都这样了,长恭见了他还跟见了狼一样。戏谑挑逗的眼色让子莫不禁拧了拧眉头,这叔侄不像叔侄,君臣不似君臣,到底是他逾越了,还是高湛他早就已经失了底线。
“臣高长恭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子莫抱拳单腿跪于高湛龙榻前,本来还是有些温情的探病,被高湛一番眼波传情,生生搅成了公事公办了。
呵。。。。。。侧卧于龙榻上的皇帝陛下一声冷笑,脸一沉,眼波横了横,他这侄儿真是越发知晓如何进退了。
“起来吧。。。。。。如果我不是皇上,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再和我见面了。”高湛拢了拢肩头所披的绣龙锦袍,微微侧转了脸庞,马车里掌了灯,他似是泄气得往后仰着头将身子靠于软枕上,于是脸没于暗处,落寞寂寥。
子莫看着他在暗处的隐忍神色不觉心里抽动了一下,缓缓起身,语气软了:“。。。。。。陛下觉得如何了?御医说你只是哮喘发作,离了洛阳避开那些盛开的牡丹就没事了。”
“我避得开那些牡丹,可是避不了心头欲念,世间凡俗羁绊万千,可我高湛偏偏执着于。。。。。。”直直投来灼人的视线,落于那兰陵殿下身上,这马车中只有那一点烛火发出了微光,可偏偏那高长恭却似乎集了此处所有的光亮。青丝缕缕垂于脸侧,那王爷的蟒袍着于他高长恭身上偏偏生了千般魅惑的味道。这样盯着,胸口又如万千只虫蚁在啃食着心肠,微微作痒也在钻心蚀骨得让他痛得非常。长恭的眼只稍稍一抬,便是撩拨得情韵缱绻,似是无情,却频生波澜。这样的眉眼,这样的人儿,大概真是无从抗拒,只是像毒,怎么样都是让人饮鸩止渴,至死方休才能罢手。
他高湛若是要死,倒是想死在这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痴痴地,马车之中隐隐有暧昧的香,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子莫别开了脸,又想转身走,刚一动,发现手里还有一罐药膏。这是进来之时,安瑞悄悄塞给他的。说是高湛身后的伤颇为严重,他一吃东西便痛苦难当。偏偏治疗哮喘的药汤似乎还不让这伤处安生,于是高湛怕每每如厕痛个死去活来便越吃越少,今日粒米未进。
子莫红着脸骂了那安瑞一句,这种东西找他作甚?!
可那安瑞倒是急了,差点没哭出来,说堂堂皇帝陛下难道让御医给他往那处抹药?那陛下是死都不肯的。陛下那里连他这个从小伺候大的奴才都不能看不能碰的,还能去找别的太监宫女干这事?
。。。。。。子莫于是被硬塞了那瓶药膏便懵了。进了马车,药瓶子握在掌心藏在宽大的袖子下。
“你看够了吗?大夫说你没好好吃药。”子莫红着脸问他。他那不争气的脸皮啊,不知道在害什么臊。明明在洛阳行宫之中把该说的都说尽了,他怕他做什么!叹了口气,还是坐回了到高湛身边。
“呵,这世间风景炎凉我早就看够了,唯独我的长恭,我便是一辈子都瞧不够的。。。。。。”高湛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是冷酷非常,可是偏偏在这高长恭面前,惯风月,善情调,似是天生的风流做派全是为了他而生出来的。
眉头蹙着,子莫看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告诫自个儿别和个伤患置气了。看了看桌子上的药汤,倒是喝完了,可是哮喘只是表症,高湛真正不好的该是被他藏掖在锦缎下的那里。子莫知晓那种痛,那晚他醉了更是用了蛮力了吧。也想过这是一报还一报,这高湛根本是活该,不过这报应如若是有后悔药,黄金万两他也一定买来全吃了。
“九叔,我送你回邺城,回了皇宫好好休养身体一定会康复的。不作多想,心情豁然开朗了,这哮喘的毛病一定也会好的。不过这一路去邺城道路颠簸,你又旧疾发作。。。。。。你这么硬挺着,真不是办法。”他难得对高湛语重心长,可那皇帝陛下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似乎听出了这高长恭话里有话。
“。。。。。。长恭殿下何意啊?”高湛居然反问道。
子莫不禁来气,这高湛在他地方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没做过,如今跟他已经说得这么浅显了居然还给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见马车里也没旁人,便单刀直入说了:“你这后面的伤得治,药汤喝的是治疗哮喘的,御医没办法再在里面加几位药顾全你那里了,索性那种伤外敷药膏也行!可是你怎么那么别扭,让你用药还不肯了,你以为你一天两天不吃东西就能自动痊愈了?你想得太美了,就你现在的样子,你饿个半死那里还不见得好利索了!”子莫语气恶狠狠地,一来他是又羞又臊,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和这高湛还要说这档子事!二来,这的确是他的切肤之痛,也算是经验之谈。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自然对那始作俑者态度恶劣了起来。
高湛煞白的脸红了些,然后又有些发青,拉长了脸面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想到他高长恭还管起这些,定是安瑞干的好事了,不免气得一阵郁闷还有些哭笑不得。额头青筋跳了跳,不知道该发笑还是大声骂人。末了,他也算是听真切了,抬手拉住好管闲事的长恭的袖子暧昧发问:“长恭殿下这算是经验之谈吗?”
砰砰两声。。。。。。安瑞听到御驾的马车里猛然有一阵巨大的响声。他带着侍卫便冲上前去护驾,被里面的高湛厉声喝住:“全给朕退下!”陛下声音闷闷的,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嘴巴。安瑞一听更加吓坏了,这兰陵王和陛下什么纠葛他最清楚了,他是火上浇油闯祸了吧!一咬牙就要指挥着侍卫冲上马车,只听里面的高长恭说道:“都退下吧,我给陛下上药呢?安瑞,你要是想进来就自个儿进来。”
安瑞当真是想进去啊,他一抬腿手才碰到那马车的幔帐,就被一个杯子砸到了脑袋给打了出来,然后皇帝陛下歇斯底里的声音如同惊雷滚滚:“都给朕滚远点!谁过来朕砍了谁的脑袋!”
侍卫们皆是一愣,齐齐往后退去。安瑞揉着脑袋从地上起来,颤颤巍巍还在往里面张望,不过离得近了些,又被高湛喝了一头,便没有胆子再过去了。
马车的龙榻之上,高湛被子莫反拧了手臂脸朝下压制在床上。锦缎的薄被落了一地,高湛侧着脸,愤懑难当。
“呵,你高长恭倒是越发放肆!朕变着法子把你拉上朕的龙床你不依,怎么,今日倒是如此主动起来了!”高湛身子翻转被压制着,抵抗无果,于是撇着头开始揶揄身后那人。动起手来他自然不是这个兰陵殿下的对手,可是这小子今日大胆到如此地步,他倒是始料未及!只不过激他一下,倒是让他一不做二不休对他动起粗来了。子莫随手撤下床榻边的真丝幔子,撕开了竟开始把高湛的双手绑缚在床头。
“高,高长恭!你大胆!”高湛脸色铁青,他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子莫倒是一脸凝重,像是在做什么正义凛然一丝不苟的事情,迟疑了一下便干脆掀了陛下的衣摆,开始给皇帝陛下解腰带。
“忍忍吧,有些疼。我怕你乱动,会伤的。”子莫长长出了口气,他都动了手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脸也不要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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