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欺(1 / 2)
燕凛,堂堂黑风寨八千岁之孙,出身显赫,风清气正,志洁行廉。少年时候便隐姓埋名在行伍间出生入死,一腔热血,浑身是胆,铁骨铮铮,守过漠北打过马贼。见过千军万马潮水般涌来也能淡然自若短兵相接,手起刀落,谈笑间让那敌军飞灰湮灭。如此骁勇的猛士,在回头与那两眼横生秋波的刘子业王爷刚打个照面便不期然生生抖了一下,如此怯场,这,完全都不像他燕大少爷!
要说这缘由。。。。。。他燕凛活了这二十多年便没料到过他这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有被个狂蜂浪蝶当街搭讪调戏的场面!这男子活脱脱一个衣官禽兽,双眼带钩,同是男人看了就觉得那张惺惺作态含情脉脉的嘴脸让人作呕!他这两眼放光,饱含遐想得上上下下打量着燕小乙,看得燕少爷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好似被扒了衣服暴露在那淫威之下!永光王爷当真是好色之名不相负,看一个村妇都能看得如此销魂噬骨。燕小乙咬着牙关才忍住没抽出藏着的匕首一刀横劈过去灭了这让人想吐的狂狼之徒!
“军,军爷!我和娘子是回她娘家省亲的,敢问军爷有何事?”燕小乙转过身子蒙上了面巾,深呼吸了几口气,匀了匀气息,这才没把刀子朝刘子业的面门掷了过去。阿力停下了马车,倒是很沉着地替自家娘子出头。
“哦?敢问是去哪里啊?”刘子业还在看牛车上的阿力媳妇,他觉得那牛车上的人甚是可疑,不过,一瞧便知不是高长恭。可是,他仍然卯在那里丝毫不肯让道。
“军爷,我媳妇是东荆州的,家里拮据,便只能这般用牛车赶路了。陋车出行,本不该走驿道,可我媳妇想早些到娘家,便只能如此破车慢行挡了军爷们的道了,对不住啊。”阿力临危不惧,稳定发挥,说完还不忘和刘子业身后缓缓靠近的宋军将士们微笑点头。一个庄稼汉愣是与刘子业这样的狐狸过招都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子莫藏在牛车中暗暗给阿力大哥翘起了大拇指。
“哦~”刘子业含笑回眸又看了看燕小乙,小乙哥一个哆嗦,把头埋下了。
“这些天本王带人把前头村围得紧,也给乡亲父老们添了不少烦扰。既然你们如今要省亲,那本王就顺路送你们一程,权当是本王给这些天的叨扰做个补偿。”刘子业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可其实连后面跟着的宋军兵士们都是没一个相信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约而同瞅了瞅那破牛车上的农妇,虽然捂上了脸,可是眉目精致,就算背影看来似乎高了些,不够小鸟依人,不过永光王爷向来博爱,如果是又对上了眼,那倒是万事皆有可能。
刘子业这别有用心的仁善宽和之举着实让他身下的宝驹都惊得喷了口热气,燕小乙一听心脏便拧了一下,高长恭昨晚让他扮女人的时候可绝对没有和他招呼过今个儿还有这么一出!
“王爷,沈将军让前军速速撤回,可不能再西行!”
有一副将见刘子业玩心又起,怕他带着前军误了大事,便驭马上前提醒道。
“是啊军爷,这太麻烦了,我们俩夫妇都是庄稼人,着实不该如此麻烦军爷啊,小的受不起啊!我们牛车慢,便慢慢走,军爷们若有事,可先行!”阿力恭敬弯身请刘子业先行,刘子业在燕小乙的脸上流连好久,这才挥了挥马鞭率军前行。破牛车停在道旁,给全副武装的宋兵让开了道。
“呼。。。。。。”燕小乙长吁一口气,他看衣冠禽兽走了,才如释重负。
“大哥,你怕了?”萧子莫在镶板里都听到小乙叹了好大一口气。
“胡说!”燕小乙皱眉瞪目。
“小乙哥看来真是怕了,嗓门都大了。”子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暗处还捡了个咕噜噜四处滚动的柿子擦了擦吃了起来,悠然自得,那津津有味的声音听得燕小乙额头上青筋直冒,一捶坐垫怒道:“行了吧老大!宋军走了,我可以换下这身该死的装束了吧!”
“不行!要到前面找到了客栈歇下才行,阿力的媳妇就在那个客栈等着我们,到时候阿力接上他媳妇继续回娘家,而我们就可离开了。”子莫的声音闷闷传出。
“那还要多久?”燕小乙着实不能再忍受。
“到晚上吧,很快。”子莫安慰他道。
“当真晚上便可?”小乙有一丝怀疑,又有些头疼,攥着拳头重重问道。
“恩!”子莫应声,于是牛车晃悠着再次上路了。
牛车行得很慢,还好那间燕小乙伸长了脖子盼望了一天的客栈其实离着前头村并不是太远,就在出淮安镇以后的驿道边上。
“客官,几位啊?”客栈的小二肩上搭了毛巾冲冲跑出来迎客。这客栈不大,不过胜在位置尚好,一间上下二层带别院的精致小宅修得整洁优雅,院中载着杏花,此时正是盛开的季节,晚风吹来,竟是落了一地的粉色的花瓣。
“两位。”
“。。。。。。”阿力在客栈小院中停下了牛车,还没开口,身后却有人帮他做了回答。
燕小乙和阿力皆是不禁朝后面看去,这声音耳熟,还想谁如此与他们熟稔,竟是那刘子业又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燕小乙恨不得大骂一句阴魂不散,可刘子业的那双眸子便又迎上了燕小乙的便不肯松开,暗送秋波,小乙哥哥此生最大的考验便在于现在他该不该拔刀相向先宰了这个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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