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千里寻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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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看看江竹道:“三弟,你是怎么想的?”

江竹淡淡回道:“那就去吧。”

燕南归说:“三弟,你可想好,真不陪咱弟妹啦?”

江竹抬起头看着南宫樱,坚定地道:“还是去吧,我好也能多看看,多领悟领悟。”

眼看着江竹就要走,南宫樱连忙把江竹叫住,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香囊,对他深情地说道:“把这个拿着吧。”

江竹望着南宫樱迟迟说不出话来。

南宫樱将香囊放到了江竹的手心,帮他将手合十,然后温声细语道:“快点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江竹呆望着南宫樱半天没能移动自己的步子,眼看南宫樱已转身回到了后院,于是,江竹转过身,默默地走向了屋外。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还没等人们缓过神来,七天就已经过去。

而在一望无垠的荒漠上,三匹快马荡起滚滚烟尘正从东南方向飞驰而来。

马蹄声声,马是好马,鞍是好鞍。

马上正坐着三位雄姿英发的少年。

他们挺直着腰身,双眼紧紧目视前方,手挽在缰绳上,各自腰间都配有相应的武器。

不用看就知道他们是不怕风餐露宿的江湖中人。

可他们与一般江湖上的人不一样,他们驾马所走的路,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走过的。

那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没有方向,也没有马蹄印。他们只能坐在马鞍上凭着直觉去往前。

哪怕他们的直觉是错的,所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可他们的脸上看起来依旧像金刚石那般,倔强而又坚定。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有几人不曾四海为家,而是平生一帆风顺的?

寻寻觅觅,来来回回,未曾见也。

有倒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或许,这三位年轻人就是这么想的。

大漠孤烟直,在这浩如烟海的荒漠之中,三个人与当中的沙粒化为了一体。

不久,马停了,与此相伴的是马的嘶吼声。

马上的三位年轻人从马上跳了下来,仔细一瞧,是简单,燕南归和江竹他们三人。

这几日的旅途奔波让他们晒黑了不少,不仔细去瞧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们来。

燕南归轻轻地捋着马颈上的鬃毛,说道:“这些天可把它们累坏了。”

简单道:“其实做人做马都不容易。”

燕南归说:“我觉得我们还能比他们强一点,至少我们的思维还可以控制我们的行动。”

简单道:“这话说得没错。”

江竹站在一旁,说道:“给它们喂些水吧。”

燕南归转过身,掂量掂量自己的水袋道:“水剩得不多了,还不知道接下来要走多久的路。”

简单说:“水还是给马儿喝一些吧,人渴一些还能忍,没马我们可就真走不出去了。虽然未来总是不确定的,但只要我们意志坚定总还是有办法的。”

燕南归苦笑道:“也不知道我们仨,大老远的,赶了上千里的路,能不能见到我娘!”

简单眯起眼,目视远处道:“结果并不重要。做任何事情,想要有所收获,就要忍得住性子,耐得住寂寞,只要还没结束,那就不是最后的结果。人生最难得的,不是其它什么东西,而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能够在其中探寻到真正的自己。要是弄明白了这一点,人这辈子就不算白活。”

燕南归道:“大哥总能说出一些我们兄弟说不出来的话。”

简单微笑着道:“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善于总结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而已。”

江竹细细品味着大哥刚才说的那段话,像似喝了一杯老酒,有些上了头。

他恍惚之间发现,人不能总是一个人去思考,有时候也需要听听别人的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所有不同的想法汇聚到一起,才可能是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简单拿过燕南归递过来的水袋,道:“现在这个时候啊,才能发现水的珍贵,就像人啊没有失去过,根本不懂得珍惜一样。”

给马喂完水之后,简单望向天空说道:“我们歇一会还得赶快赶路呢,看样子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得黑了。”

燕南归叹叹气道:“也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简单冷冷地道:“自己选得路,跪着也要把他走完。”

燕南归说:“大哥,你这给我们说得也太惨了吧!”

简单道:“什么事不得有个心理准备。”

燕南归犹豫道:“那我们现在就上马?”

简单说:“再等一小会儿吧,我们受得了,可这些马儿累这么多天了,它们可受不了。”

江竹摇摇头沉着脸自言自语道:“这几天的经历我恐怕真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简单看着江竹的神情,笑了笑道:“三弟,开心点嘛,人活就一辈子,屈指可数两万多天,开开心心也是过一天,郁郁寡欢也是过一天,何必整天愁眉苦脸呢!”

江竹说:“可这地方真是鸟不拉屎,我们到这里来也不可能学到什么啊,还不如在家陪樱妹呢!”

燕南归扯长了脖子,抬高了声调,说:“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我们可没逼你。”

江竹惨笑道:“二哥,我也没怪你们啊,我只是怪自己太傻了!”

简单说:“傻一点有什么不好,我更喜欢跟看起来傻一点的人说话办事,他们说起话更直接,没有什么目的,反倒更动人,更让人觉得这样的人珍贵。”

江竹抱怨道:“不,我说真的,大哥,这两天我们仨可是一直没睡过,都在这大漠里待两天了,可还是一个人都没见到,我也觉得二哥说得很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夕阳渐斜,太阳静静地躺在西方的地平线之上,阳光不是很刺眼,颜色是那样深黄、殷红,与大地上的荒芜仿佛是很自然地融到了一起。简单现在正眯着眼,目光如鹰,深邃而又有神,眼角挤出来的那几道细微的皱纹又有些彷惶的感觉。暖阳照射到了他的全身,即折射出了他严肃的背影,也打亮了他忧郁的嘴角。

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声音道:“日落之前的这段时候确实很美也很奇特。色彩绚丽,变化多端,能让人忘身其间但不觉是时间荒度,反而会觉得这样的感觉还真有点惬意。”

燕南归看着简单,又苦笑道:“大哥的心态是真的好,我和三弟感觉都有些火烧眉毛了,可大哥还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把自己置之度外,完全跟个局外人一样,我也是佩服大哥了!”

简单说:“我记得曾经我在山里被一种特别毒的毒蛇咬伤,那时我都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可最后还是棠萱她爹爹救了我。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却救了我两次。”

简单揉了揉略有些湿润的眼眶,接着说道:“要是没了他们,恐怕我现在也不能享受这样美好的阳光了。所以我都算死过两次的人了,我死都不怕,对于其它事情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棠萱,也不知道她在下面

过得怎样,但愿她下辈子投胎能找个好人家。”

燕南归说:“大哥你刚才不是还劝三弟高兴点的嘛,你现在怎么也这样了。有倒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想着那些过去的人干嘛,反正你也见不到了,还不如不提呢,我看现在咱们的新大嫂又懂事,又听话,又有内涵,不是更适合大哥嘛!”

简单正色道:“人如果没有了感情根那些阿猫阿狗又有什么不一样!

人正是因为有了感情,很多感情无法用肢体行为去描述,所以最后成了我们现在所说的语言,这才是我们区别于其它生物最突出的地方。”

江竹面目表情地小声说道:“其实那些阿猫阿狗也是有感情的。”

燕南归转过头,问道:“三弟,你自己在那不闷不响地嘀咕啥呢?”

江竹冲着燕南归摇摇头,望向已快到地平线的残阳,心说:我没有表情,却不代表我不懂得感情。

但后来,江竹又看了看简单,他发现大哥眼角那几道细微的皱纹里,

并不是彷惶,而都是岁月的痕迹。虽然,大哥说的很多话他并不完全赞同,但他明白,那每一字每一句里,都蕴含着大哥的人生哲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已开始融入了大地,晚霞的酡红也随着由灰蓝色转黑的天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趁着仅有的一点余光,简单自言道:“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从从容容一壶酒,平平淡淡一杯茶。傍晚轻风荒野落,苦中作乐不怕啥。夜无明月人独过,腰有刀剑气自华。”

看着大哥悠闲的样子,燕南归疑虑道:“大哥,我们还走不?”

简单牵住了缰绳,温声说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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