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和十九、风雅的二头领和温和的女头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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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倩倩却不为所动,冷笑道:“唐泽西,男儿膝下的黄金,什么时候变成狗屎了?为几个女人,值得吗”

唐泽西道:“你别再这样了好吗,大师哥要是知道了,他得有多难受啊。大师哥对寨里的兄弟姐妹,一向可都是象对待自己亲生的兄弟姐妹一样的,你这样下去,他不会原谅你的。师妹,你该醒醒了!该醒醒了好不好?”

江倩倩道:“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大师哥让我叫你回去的。”

唐泽西道:“什么?”

江倩倩大声道:“你别给我装聋子,大师哥让我来叫你回去,你还没听到吗?”

唐泽西道:“我当然会回去,难道我会弃寨而逃,我明白了,大师哥一定不知道我正在干什么,这些人,都是你偷偷藏起来的,他当然不知道她们的事,更不知道她们现在的情况。”

江倩倩冷笑道:“他知道。”

“胡说,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一直不管。”

“他原来不知道,可是我,告诉了他。”

唐泽西冷哂一声:“你会告诉他,你有这么,哼,有这么乖巧?”

江倩倩跳起来道:“唐泽西,你究竟想怎么样?”

唐泽西淡淡道:“我不过是想救自己人罢了,其实我也想明白了,这些人遭此劫难,都与大师哥有关,指望你救她们那是毫无可能,可是我是要救的,我不救,今后大师哥问起来,我如何向大师哥交待?”

江倩倩冷笑一声:“你救?笑话,你用你刚才那一套,纵然侥幸胜了莫疯子,也只是取了巧而已,他若不上当,你能跟他打上三十回合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而且他们还有这么一大帮人,你怎么救?”

唐泽西涩笑道:“救不了,至多是一死!我只希望你回去告诉大师哥,我是为何而死,也不枉了我们兄弟一场,你既然不愿救,那就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江倩倩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这么固执?你说一个理由!”

唐泽西道:“理由?好吧,你听说过一首词吗?”

“什么?”

众人也是愕然,继而哑然,这唐泽西固执地来救这批女子的理由,居然说是因为一首词,这未免也太荒谬了。这可是以命相搏的战场,什么样的词竟值得让人性命相搏?

唐泽西却不理会别人怪异的目光,沉声吟道:“满山红叶草迷离,正黄昏,少年时。却疑织女初临世,惊鸿斜掩金乌西。笑语盈盈,倩影渐远,回首草萋萋。多情风雨侵寒院,又还被,梦惊起。几度梦中为君死,能否相逢未嫁时。寂寞高楼,凄凉残夜,扶醉听冷雨。”

他轻轻咏着,声音不大,但情真意切,残夜深林中,有一份特别的凄凉意景。让人怦然心动。纵然这漫山遍野都是大字不识的莽夫,听不懂他词中的意象,却也能感觉出这其中的情意。有些人便想,原来这里边有他的情妹妹,却又碍于面子,不能明说,但仍愿意干冒其险,前来救她。

江倩倩恨声道:“唐泽西,你到底走不走?”

唐泽西道:“师妹休怪,恕唐泽西愚钝,自从当年师父救我上山,我只知道千秋之下,唯有义气两字,万万不可失。今日之事,若是师父和大师哥,也是决不会走开的。”

却听得漆黑森林之中,有人冷冷的道:“你回去!”

唐泽西一错愕间,江倩倩大惊道:“大师哥,你,你怎么也来了?你快回去,快回去!”

众人听得江倩倩惊呼,都知道在森林中说话的人是秦风,也不禁大吃一惊。所有人都知道秦风前些天曾独闯姜长歌大寨,结果身受重伤,几乎不起,没想到他竟然赶来了。众人都知道此人曾轻松击败四十八寨的头领,又独闯姜盟主大营,是个极了不得的角色,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抓紧了手中兵刃,屏心息气瞪着声音所在的方向。

只不过林子漆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甚至连影子也没看到。

唐泽西急道:“大师哥,你不是已经受了重伤了么,这里的事,你不必来,只管交给我……”

森林中,秦风的声音比铁块还冷还硬:“跟我回去。”

唐泽西愕然道:“大师哥,你说,让我跟你回去?”

“是。”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可是,这几个女子难道我们不救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她们是谁吗,她们都是……”

秦风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道:“管你该管的事。”

唐泽西道:“什么意思,大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哥,大师哥,大师哥,大师……”

连叫数声,却无人回答,回答他的,只有大路上此起彼伏的呼吸者,和风吹过林子引起的沙沙声。

江倩倩道:“还没听出来吗,大师哥已经走了。”

唐泽西道:“可是,可是我不明白……”

江倩倩道:“大师哥身受重伤,却还亲自来这里传这个话,唐泽西,大师哥是大头领,你要是还当自己是神风寨的人,就赶紧回去。”说完,纵身而起,消失在森林之中。

唐泽西痛苦地看向沈丹墨,狠狠地双拳击了一下,转身而去。

很快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不过众人却仍然生怕着了道儿,仍然严阵以待,不敢松懈,又过了多时,眼见并无异样,派人在四下确认没有任何人影后,队伍才又重新启程。

一路上,大家议论纷纷,说起唐泽西来,虽然大家受了他的惊吓,但是却都不得不佩服几分,都说此人胆量大,义气高,实在是条好汉子,而对秦风和江倩倩,虽然不曾与在座众人为难,但大家对他们全都没有好话。

众女尤其失望沮丧,原本见大头领来到,被救的希望大增,没想到大头领不但不肯救人,而且连二头领也叫了回去,真是让人伤心,所以她们大半都在偷偷抹眼泪。寒红道:“大头领不是这样的人的,一定是江倩倩用了什么手段,逼得大头领不敢救我们。这恶毒的女人,她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众女也觉此言有理。大头领受重伤之际,被胁迫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眼看被救无望,却要被抓进姜长歌的营寨,不知将会遭遇何种凌辱,当真令人绝望。

只有沈丹墨,却在想着适才唐泽西的言行举止,心中敬意顿生,暗想:这唐泽西为人倒真算是重情重义,又且文武双全,竟然还能赋词,也可算得上一个奇男子了,别说在绿林中,就算是在朝廷里,这样的人只怕也不可多得,唉,如此好的一个人,却偏偏沦落在草莽之中,真是老天无眼……

又想起唐泽西吟的那首不知词牌的小令,字句之间,虽不无瑕疵,但是音韵流畅,用情极真,倒不失为一首好词,她想起几年前的一幕,不禁怦然心动。那一年,也是一个极美的黄昏,也是在山间草地,也是有一份突然而起的感动,也是随之而来的长久的相思。如果词中的角色,不是少年,而是少女,那简直就是在说她……唉,这唐泽西,只怕是对其中一个女子动了真情,才会如此执意救人。

可是自己呢?又有谁会来救?

天将放亮时,一行人总算到了一座大型营寨前面。

这寨子依山傍水而搭,规模甚大,看起来起码可容万人以上,而且甚有章法,整整齐齐的,中军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姜”字,随风招展。沈小姐心知这必是姜长歌的营寨,原以为此人身在草莽,无非就是个只懂得杀人放火的大魔头,没想到他竟然军容严整,人数虽然不及表哥所带那么多,但是章法气度,却未落下风,难怪他能成为绿林盟主。只是想起此人在世间的传言,心下甚是害怕,下意识地看看老莫和神风寨诸女,发现诸女也是神情紧张,也都在默默的看着她。

老莫老于世故,看到沈小姐的神情,已明白她的心思,低声道:“小姐休要担心,江湖传言,不足为凭的。”

老莫徒步牵马,走了计有一个多时辰的路,一路上倍加小心,却毫无怨言,沈小姐早已对他心生愧疚,因此对他的话倒有几分相信,何况即便不信,身后一大堆人围着,也难有所作为,反正走是走不掉的,也只能希望他说的是真话了。

快到大寨时,忽然寨门打开,门旗开处,一群人从寨内出来。

老莫把掌朝上一举,一头目道:“大家可以停下了。”

老莫回过身来,朝众人拱一拱手道:“各位好汉,敝寨今晚幸得各位相助,在此致谢,现在已到大营,请各位就此止步,各回本寨,免得被神风寨的人趁我们戒备不严时走脱。请了。”

众好汉其实也不愿进姜长歌的大寨,却又不敢明说,得了此话,纷纷告退,原来姜长歌的山寨,叫作百战山,后改为百胜山,寨中兵强马壮,计有头领三十八人,都是江湖上富有盛名的好汉,寨卒也多达五万人,连朝廷也甚是忌惮,一般绿林好汉,自然也不愿意招惹,连打交道都要小心翼翼。

他们退得极快,顷刻之间,就只剩了百人的这支骑士小队,还有沈丹墨和神风寨的几个女子。

这群人走开,寨内的人来到了,前面是几个精壮大汉,满脸横肉,他们把目光扫向被掳来的女子时,几个神风寨女子都是吓得面无人色,却幸这几个人都只是扫一扫,一人扫兴的道:“奶奶的,全是没把柄的,不关咱的事。”闪到一边,后面却跟上来七八个妇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来到众女面前,冷着脸一人抓了一个,另一在这几个妇人中算来衣着最好,容貌气度也比别个更好的妇人,目光一直落在沈丹墨脸上,露出非常震惊的表情,一会儿,妇人恭敬无比的来到沈丹墨马前,一个万福道:“沈小姐请你下马,老奴服侍你来了。”

沈丹墨没料到连这妇人竟也认识自己,心中更是惊疑,众女自然也是越发困惑,只不过众女本来就是丫头,习惯了低人一等,本来就没有嫉妒之心,更何况想到就要进入这个臭名昭著的寨子,去见那个天底下最可怕的姜长歌,不知会遭到什么待遇,除了害怕和沮丧,也已没有多余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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