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剑走偏锋(1 / 2)
漫天的晨光合着成阵不退的浩淼天风迂回连延,太平倏然就陷入了一抹僵硬的心绪之中,只觉头脑里轰然一声剧烈的澄鸣!
还不及她反应过來,适时忽又听得俊臣一句、如是冷冷:“如果你想以此來报复我对你的所谓变心、‘始『乱』终弃’,那么,你够了!”他霍然抬起的朗朗目光已经精明干练如素,他的语气沉稳有力,除却铿锵之外却再也寻不到含着的一丝别样情态。一语言罢,不待太平接口、甚至看也不看太平接连而來的如斯反应,俊臣打横抱起了怀里安静无息的唯一的妻子虞素,冷冷拂了一下剑袖,就此决绝离开。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心微动奈何情己远……一场爱怜一世夙愿始至如今,当真是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了么!
缘聚缘散缘如水,聚如朝霞散如烟,果然人生在世就是这样的无常,这种无常的有常规律不是一个凡夫俗子以区区一副肉身就可以承受全部的!此刻太平心若沉铅、又绞痛连连。
她承认,她去找虞素试探俊臣是间接害虞素殒了命,但她并非有意,真的不是有意。她只是想试一试,她不信俊臣当真会要杀她……她想的只是如若卫遂忠扯谎,那虞素会平安无事;若卫遂忠所言当真,那么在來俊臣瞧出是虞素之后也就罢了手。但这当真是天意么,是天意要他來俊臣尝尝亲手杀死自己妻子的苦果?
太平仰头对天,看那澄澈的朗春天幕一派云舒云卷天朗气清,她无声哂笑。千算万算,算『露』了卫遂忠这个小人!
但也不知道是在岁月的磨洗下,心里对于爱情的向往早已寥寥无几、对于來俊臣的执着也早已不复先前热烈?还是果敢伶俐如她,故而总会在最紧要的千钧一发的关头跳出感『性』的囹圄、重寻回理『性』的那份骨子里的自持?是时,哀痛与愧疚与气愤等等情态只维系了一瞬,太平铮地一下牵回神志,她整个人突然清醒的冷酷而可怕!
事情已经发生了,该不该、愿不愿意也都是发生了,涉水样的时局使太平不得不压制住个人的千头万绪來往远处纵观时局。她只知道俊臣以为是她有意害死了王虞素……那么依照着俊臣的『性』子,他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有如一记闷雷铮地一下直击头顶天灵!一时间,太平头脑很『乱』很『乱』。[]肆夜红楼132
是人便都是自私的,莫说现在还沒有人甘心死去,便是想要死去也决计不允许不甘不愿的被另一个人害死!当初卫遂忠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即而成功的唆使着太平对來俊臣摆了这么一道局,太平就是想到了虽然她对薛绍一事从沒有怪过俊臣,但是难保俊臣不会因猜度她会怪他而对她起了先下手为强的杀心,故而太平才会有些倾向卫遂忠的话,觉的來俊臣为了自保而取她『性』命也有可能。
时今同样的,如果來俊臣对妻子虞素的死怀恨在心念念不忘,那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对太平下手、叫她以命相抵;而如果俊臣沒有要太平一命抵一命的心,怕他也会想着太平会因怀疑他要给虞素报仇而杀她、从而下手害他;那么同样的,他为了自保『性』命,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她这个假想敌对他下手之前先除去她!
如此看來,无论來俊臣是否会为虞素报仇,都大有除去太平的可能!更况且他们之间这段感情、这条情路早已不似初时一般平整光明,他们之间早在有意无意的猜忌与隔阂之下越走越远、心与魂都越离越远,大有貌合神离之势了!世事无常、人心多变,俊臣在他那部著名的《罗织经》里曾这样说过,“虽至亲亦忍绝,纵为恶亦不让”!
为了目的,即便是自己的至亲都要忍心除去,即便是为恶也不会放弃!至亲尚可成为俊臣清除障碍的祭奠品,何况她这个不过与他有过几朝**一段情的公主太平?
他亦曾说过,“世事寡情”。
他不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真情,他认为凡事、情者皆数是虚假的掩饰,情爱实在寡淡。却又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他与她心生间隙、隔阂微苦中一气之下且嘲且叹所滋生的产物?先前的太平认为是这样,时今的太平也认为是这样,但是她却不得不再换一个思路去想,兴许是自己一开始就上心太过,而來俊臣对她始终就不曾真心过?
如此混混沌沌,她实在已经无瑕顾及跟俊臣的感情纠葛、以及卫遂忠的诓骗。此时此刻这位机变果敢、又在有些时候理『性』坚韧不输其母的公主,心下脑中渐渐便只剩下一个念头:如若俊臣日后而将我诟害,那么,我又将奈何?又将奈何!
她太了解來俊臣,她怕,她真的怕啊……她不想死,不愿死,不愿就这么死,不愿这么死在他、死在这个曾爱过而终也只能越走越远的情郎的手里!她的尊严不允许,他已在情路之上将她作弄、使她魂兮梦兮彻底伏贴、叫她毫无办法叫她放他不下了那么多次,她不能让他在最后的关头还要压过她一筹!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的,不能啊……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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