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拔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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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又请先生回来做法了,一大早的杀猪宰羊,蒸馒头做发糕,忙的好不热闹。从县里请来几个戏班子,孔家大院里头搭台挂红,挨家挨户的再请客人,说是上回没办成,这回补上。

来看热闹的不少,戏班子唱的是《钟馗捉鬼》,台上的钟馗是典型的花元宝,中间一道红,外加乱七八糟的白和黑,看上去面目狰狞。台下的人看个热闹,台上的角落里一个头上包裹着黑巾的人一直静静闭目养神,从早上到晌午都没有动过,听东家的人说,这大戏得一直唱到半夜,三个戏班子合唱这一出戏,中间不得停歇。

洪村有好些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前边大家红包都出了,孔家的事儿却没办,今天算是孔老大请客,乡亲们自然都来了。桌子上好酒好菜,大家伙儿推杯换盏,孔老大一个桌子一个桌子的敬酒赔不是。

这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孔老大站在中间开始讲话了:“各位乡亲父老,我孔老大上回怠慢各位了,今天备酒唱戏就是请大家伙儿来乐呵乐呵。”

台下稀稀拉拉的响起了一点掌声,大家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孔老大比猴还精的人怎么会做亏本买卖,就等着他还有什么屁一块儿放了算逑。

果然,那老小子干了一杯酒后又说道:“白天呢,大家就看戏吃酒,戏不停,酒不停,今天咱开的是流水席,傍晚呢,一会儿有个告示会贴出来,请对应的人早点回家去歇息。留下的呢,咱孔老大恳请人多给帮个忙,不白忙活,每人一条大重九外加两瓶杜康。”说完,他抱拳对着场子四处作揖,那神态像极了一个抠门的暴发户。

台下这就有人起哄道:“做撒子啊,你孔老大有事招呼一声嘛,搞这么客气干嘛,往后别家做事都要这个水准还不都穷咯。”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孔老大继续惺惺作态,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那祖坟啊年久失修,上回就想请大家伙儿帮忙一块儿给拾到拾到,可不恰巧出了点小事给耽搁了。今天,我把先生给请来了,先生给算了一下,说是我那老爷子面子薄,好热闹,就想请大家伙儿能去的一块儿帮着凑凑人气,也好让他老人家起的有面,睡的也踏实……”

一招呼,他那婆娘就送来一张纸,孔老大照着纸就念道:“晚饭后,以下人等可以回避:女的请全部回避,男的不满十六周岁的娃娃请回避,属牛的、龙的、羊的、狗的请回避,两年以内家中有丧事的请回避,年纪超过四十五的请回避。”

这一条件一说,台下顿时热闹了,你看我,我看你,一张桌子上都在盘算着谁谁符合,谁睡不符合,稍稍粗略的统计一下,得去掉四分之三,余下得基本都是些青壮年。可老夏家父子俩都符合,夏老六是不想去凑那热闹的,秋石同志更是没兴趣,可偏偏那孔老大还就找上来了一下子就拉起夏老六的手道:“六爷为人仗义,公正。”说罢,他还特地把自己的手臂抬起来,那还缠着厚厚一层纱布呢,他满脸通红的说道:“上回六爷教训我,教训的对,我孔老大服,在咱们洪村,我也就服六爷……”

这一通高帽带的,夏老六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你砍了人家人不见气还吹嘘你,夏老六看着自己那一脸阴沉的儿子也只能叹口气还往肚子里咽啊。只能起身抱拳道:“晚上咱谁能帮的就帮一把吧,孔老大也不容易,想做个孝子贤孙咱洪村人总得表示表示吧。”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大家伙儿心里还都是乐呵呵的……

七点多的光景,院子里除了几个还在收尾的帮工,其余人大多都在等候了。孔家人一水的白麻孝布,腰间扎着稻草绳,领头的孔老大手里捧着一副遗像。那戏班子也没闲着,吹拉弹唱敲敲打打的开始了,领头的那个钟馗一边跳一边唱,呜呜啦啦的绕着满院子的跑,东西南北几个方向不停的跺脚。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还躲在角落里偷瞄,先后被家人拧着耳朵就往外扯啊,一边扯一边骂:“你个败家玩意,啥东西都敢看,那是钟馗在捉鬼知道不?捉鬼!”一边扯就一边打,那孩子的哭声、锣鼓声、唱戏声交错在了一起。

到了九点多,那个在台上已经闭目一整天的黑头人开始起身了,这个人就是百千里,也不知是坐的时间太长还是一天没进食,站起来的时候他人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就摔倒,这家伙可把大家给逗笑了。

孔老大赶忙上前,那百千里却拿出一根鞭子,得有一尺多长,通体金黄,他部分由说的照着那孔老大的身上就是一鞭子挥过去。“啪”得一下,那是抽得结结实实,抽得孔老大顿时哎呦大叫,刚想作问,对面又是一鞭子挥过来,当即喝道:“玉帝有敕,神鞭五方,金木水火土,雷风雨电,神鞭轻打,霹雳电光芒,急急如律令,敕!”

“啪”又是一下,孔老大胸前那麻衣顿时开了一道口子,估摸着里面的皮肉也是大伤,痛得那是龇牙咧嘴,鼻涕眼泪一把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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