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改弦更张(二)(2 / 2)
翁同龢跪在边上,心里在默默为李鸿藻的话语叫好,这个时候不用自己落井下石,只要反复称恭亲王有大功,不能轻易贬斥,那么太后就会越来越怀疑恭亲王的用心!
景廉等人一齐俯下身子,“请太后恕议政王之罪。”
“看来军机处都是一条心啊!”两个人想的倒是差了,听到了大家的山呼声,这个时候太后的脸色反而没有变坏,倒是变得明亮了起来,她抹了抹泪,开口吩咐道,“王恺运,把宝廷的折子读一读!”
“嗻,”王恺运弯腰走过跪着的御前大臣们,拾起了丢在地上的折子,斜站在边上,展开折子读了起来。
“夫用舍者朝廷之大权,总宜名实相符,勿令是非颠倒,近来竟有贪庸误事,因挟重资而内膺重任者;有聚敛殃民,因善夤缘而外任封疆者。至各省监司出缺,往往用军营骤进之人,而夙昔谙练军务,通达吏治之员,反皆弃置不用,臣民疑虑,则以为议政王之贪墨。。。。。。附近疆臣,咸膺懋赏;户兵诸部,胥被褒荣,居功不疑,群相粉饰,臣民猜疑,则以为议政王之骄盈。。。。。内外一心,群臣束手,军机处为恭亲王一人之处,则以为议政王之跋扈!”
宝廷果然是胆子极大,军机处一个个,从恭亲王、宝鋆、左宗棠、李鸿藻、翁同龢、景廉尽数弹劾了过来,说宝鋆贪婪,把持户部多年,家中富可敌国,左宗棠狂妄,不知尊敬,李鸿藻迂腐,与国无益,翁同龢看上去是谦谦君子,其实最为阴险,景廉两面三刀,小人也,最后说道:“似此名器不贵,是非颠倒,纪纲何由而振?朝廷何由而尊?臣不避嫌怨,不畏诛殛,冒死直言,伏乞皇太后皇上敕下群臣会议,择其极恶者立予逮问,置之于法;次则罢斥。其受排挤各员,择其贤而用之,以收遗才之效。抑臣更有请者,嗣后外省督抚及统兵大臣,举劾司道以下大员,悉下六部九卿会议,众以为可,则任而试之;以为否,则立即罢斥,庶乎纪纲振而朝廷尊也。”
听到这里,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把帽子都摘了下来,伏在地上做出请罪的样子。王恺运继续说道:“臣愚以为议政王若于此时引为己过,归政朝廷,退居藩邸,请别择懿亲议政,多任老成,参赞密勿,方可保全名位,永荷天眷。即以为圣主冲龄,军务未竣,不敢自耽安逸,则当虚己省过,实力奉公,于外间物议数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看来外头的人说的半点都没错,”慈禧太后慢慢的说道,“军机处乃是恭亲王一人之处!那么接下去自然将来也会有天下只知恭亲王,不知道本宫这个皇太后,更不会知道皇帝!”慈禧太后刷的站了起来,“宝廷的折子半点也没错,如今军机处是不中用了,说句蛇鼠一窝,只怕也不是冤枉了你们,北宁大败,我还没有责罚你们这些宰相的过错,你们倒是一个个的跳出来,要为恭亲王来辩驳什么,我看着你们素日里什么忠君报国的想法都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她如今的疑心病很是严重,李鸿藻的一席话,如果是攻击恭亲王,反倒是救了他自己,宝廷的秘折也不会前后呼应,这样直直的把体验的结果摆在了太后的面前,“一味着想着自己的私利,密电前线,罔顾大局,败坏战事,罪不可赦,你们把国家的大事都不管不顾了!”
宝鋆急的满头是汗,这时候他根本不敢开口说话,慈禧太后在宝座上大声咆哮着,他没法子,只能是低声急促得央告跪在自己面前的惇亲王和醇亲王,“五爷,七爷,您两位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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