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拼命插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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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不好,不够壮实,却能够帮衬开设学堂、医馆。

教导当地的小孩子识字读书,并且保证有大夫给百姓看病。

并且想方设法,让当地姑娘编制的羊毛织品贩售出去。

甚至在边关开设市集,以物易物。

王溪抬头,甜甜的笑了笑。她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可是仍然有一缕沧桑之中无比纯净的感觉。

这样子的日子,倒比拘在陆家有意思得多了。

王珠静静的听着,默默在想,二姐姐这些年来,一直一直和陆明章在一起啊。

她终于忍不住问:“二姐姐,那么如今,你怎么瞧陆大公子呢。”

王溪垂下头了,手指头轻轻的拂过了自个儿的衣服角。

王珠知晓她性子柔柔的,又有些怕羞。

她身子不觉心忖,也许王溪怎么样,都是不会说出对陆明章的心意。

就算喜欢了,也是不见得说出来。

然而王溪到底还是开了口了:“之前,我是觉得他有些招人烦,总是缠着我,怎么都不肯走。我一个人,想要安安静静一下子时候,他却总是不依不饶。他皮厚,我拒了他,他仍然缠着。而且,也有耐心得紧。后来也不说喜欢我了,却总是笑眯眯的瞧着我。其实日子处得久一些,我也很佩服他。我那时候,又怕别人笑话,这样子便又过了几年。他也不着急,也不逼我。如今我反而想明白了,别人的笑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喜欢他,好生喜欢他,而他也很喜欢我。”

王溪这样子说着时候,面颊也是不觉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了。

而王珠不觉伸出了手,拢住了王溪的手。

“是呀,二姐姐,自己喜欢就好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没有夫君,他也是没有妻子。既然是如此,又管别人怎么说呢?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不打紧的。”

王溪轻轻的点点头。

“我就快做他的妻子了,很快很快。仔细想想,我又觉得对他很愧疚,不应该让他等这么久的。我做了他的妻子,会对他很好很好。会让他觉得,喜欢我是值得的。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体贴他,而他也会照顾我。”

王珠瞧着王溪面上坚韧,心中却也是涌过了一缕暖流。

可旋即,王珠面颊之上不觉流转了几许好奇之色:“不过二姐姐,我的婢女无意之间,听到了几许闲言碎语。听说,我这个未来的姐夫,似有养女纠缠不清。”

她故作无意,却也是流转了几许探寻味道。

王溪手指头在王珠额头上点了点,无奈摇摇头:“小丫头,都已经嫁人了,还跟从前一般,古灵精怪的。”

王珠腼腆的笑笑。

无意听到?

这自然是绝无可能。

对于自己的家里人,王珠是十二万分的操心。

王溪之事,她早命人打探。

而如今更让自己的婢女威逼利诱,查探一番了。

还舍了点散碎银子呢。

她就是这样子心机重,心思深。

这可是改不了了。

“司秋那个孩子,原本是他一个同袍的女儿。当初他同袍死了,夫人也是改嫁,嫌弃孩子累赘,也不肯要。那时候,秋儿也才两岁吧。阿章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呢,日子过得辛苦,却将自己一半的俸禄分出去,雇了个老实的妇人来养她。后来这孩子长大了,倒也是精灵活泼。可是边关那么多英俊的儿郎,她一个都瞧不中。谁都知晓,她喜欢自己的养父。可是阿章,却并不喜欢她。”

王珠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自然并不是因为王溪这一番话,便是相信了陆明章的清白了。

实则根据王珠所打探,陆明章确实是对这个养女并不如何上心。

可纸上的消息是一回事,事情真相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总要试探王溪,瞧着王溪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添堵。

倘若王溪因此而添堵,那么陆明章无论表现得多无辜,便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王珠知晓自己也许并不如何公平,可是她才改不了的。

可王溪这般叙述时候,并没有什么幽怨之色。

王珠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甘。

王溪瞧着自己的妹妹,不觉笑起来:“你呀,就不必替我的事情操心了。我年纪比你大,什么姻缘之事,内心自然也有分寸。退一步讲,纵然当真不顺,我也是不会如当年那般狼狈了。毕竟,人世间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

王珠唇角轻轻的翘了翘,却也似不依不饶起来了。

“可是二皇姐,你既然是这样子说,那陆大公子还当真有些不周到事情。不然,你怎么会在想,没了他该狼狈不狼狈。”

王溪哭笑不得:“我算是让你拿着话柄了,其实他好不好,我心里也是有数。更何况,其实秋儿不过是个小孩子。如今阿章为她定了一门婚事,也是倾慕她的英俊少年郎。现在,更早撇下她了,免得她总是来闹。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心眼不小。不过倒总在我跟前恭恭敬敬的,从来没对我无礼过。”

王珠心忖,心思自然是不小,不就是打算着,讨好王溪,好去做个妾。

好在如今司秋没有来。

她想自己可不会像王溪那样子好说话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一阵子闹腾的声音。

而丹淑面色有几分古怪,几分难看,这样子的踏入了房中。

她向王珠、王溪禀告:“那个司小姐,如今却来了。”

王溪方才还如此安抚王珠,如今面颊之上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错愕之色了。

反而是王珠,她微微含笑,坦然不少:“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瞧瞧。”

这还是王珠第一次见到司秋。

进来的小姑娘年纪果真不大,她人在边关,风吹日晒,皮肤自然不会如何白净。

不过脸蛋,倒也生得俏丽,配上一双盼顾生辉的大眼睛,倒也确实有那么几分的动人之处了。

人小,本事可不小。

一个单身女孩子,穿州过府,跋山涉水,还是有些本事的。

很多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姐,只恐怕出门二十里,就是会被人给拐了去。

可司秋分明不是那样子的女子。

她会些武功,据说还上过战场,自然绝不是那等寻常俗物可比。

而这,更衬托她一番痴情,令人感动了吧。

王珠心里冷笑了一声,王溪还将这个少女当做不懂事的小姑娘。可在王珠瞧来,这个小姑娘却很会争宠,很有心计。

司秋的鞋子被泥土污了,身上衣衫也是并不如何的光鲜了。

也是,千里迢迢而来,衣衫自然不会多整齐。

可她连换也没换,就来寻王溪。

她想要王溪瞧,更想要陆明章瞧瞧吧。

王溪也不觉有些愕然,旋即轻轻的摇摇头:“你呀,当真是胡闹。倘若出了事,又怎么办?”

司秋却笑盈盈的贴了上来:“可是,我见不到公主姐姐,见不到义父,我也是不想活了。公主姐姐,我好想你啊,你好狠心,竟然不要我了。”

司秋靠过去,拉住了王溪的袖子,显得既直率,又活泼。

可王溪再怎么没算计,也瞧出了她的不对。

王溪叹了口气:“你一路行来,十分辛苦,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又十分危险。这些且不必说了,可是掐掐手指头算一算,这个时候,你原本应该和方家成婚的。”

悔婚可是大事,司秋却漫不经心。

她轻轻的挑着手指头:“我又不喜欢他,是义父不好,非得逼着我跟他好。公主姐姐,你可得为我做主,不能让他欺辱了我去。好好的,管管他。”

王溪一阵子的头疼:“可是,那时候阿章提及了这门婚事,你也是允了的。”

司秋唇瓣轻轻的翘起来了。

“义父可真糊涂,我不过是试试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心,不要我了。当真是,气死我了。”

说到了这儿,司秋咬着唇瓣,眼波流转:“他,他简直是个大笨蛋,坏死了。”

这样子的语调,是绝没有一个女儿会用这般口气,和亲爹说话。

王珠蓦然插口:“可既是如此,你先允了方家,再毁了婚事,方家岂不是受你愚弄,颜面尽失。”

司秋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位是,是摄政王妃。你不知晓,方家那小子多可恶,明明知道我是用他来气气义父。可他给我装傻,假装自个儿多无辜似的。实际上,就是装模作样!他顺水推舟,心计可真深。”

司秋说到了这儿,心尖尖也是不觉有些恼怒。

是了,自个儿又有什么错了。

她不悦的想,王珠是为了帮王溪争宠吧。

不然堂堂的摄政王妃,怎么会去管方家怎么想呢。

也难怪自个儿不喜欢王溪了,这女人就是心计深。

她对王溪殷殷切切的,王溪面子上虽然和气,可内里却很不喜欢自己。

且不说王溪从前在陆家那些个烂事,如今王溪还没嫁人吧。

可王溪的妹妹,就瞧着自己不顺眼,见不得自个儿好了。

瞧来是巴不得自己寻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嫁人,免得来打搅王溪。

王溪缓缓劝慰:“秋儿,你这样子不成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这般胡闹。你一走,便是留下个烂摊子。有些事情,也应该学会负起责任来。”

司秋俏脸一板,眸中含泪,急切说道:“公主姐姐,莫非你不喜欢秋儿,不想见到秋儿,不想让我陪着你。只想,随随便便将我给嫁了,眼不见为净。”

这话儿里面,却也是绵里藏针。

王溪手掌轻轻的擦了她面颊一下,柔声说道:“便算你真是我的孩子,也是没有一辈子陪着我的道理。更何况,你若不愿意,谁也是不能逼你。可你,却已经是答应人家了。”

司秋顿时哗啦一下站起来:“谁说没有人逼我,我不过是个养女,养大我了,也是万般恩德。义父不喜欢我了,难道我还能不知好歹,继续让他养?他说一句要我嫁人,我纵然不乐意,也要会看人眼色不是。总不能继续留下来,做个别人眼里的厌物。”

说到了这儿,司秋轻盈的伏下身,她眼中泪水盈盈,光彩灼灼。

“公主姐姐,我喜欢你们,我只想一辈子跟你们在一起,永远做一家人,永远永远不分离。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呢。”

这话儿说到了这个份上,却也是已然说得十分明白了。

司秋不乐意嫁人,想要一辈子在一起,她分明是自荐枕席,想要做妾。

这样子的话儿说出来,当然是有些不知廉耻的。

可她言语这样子的天真,眸光也是这样子的热切。

让人瞧着,就会觉得也许她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实在想要一个家,所以才如此的孩子气。

王珠眼睛里面,已经是流转了几许锋锐之色了。

这样子肆无忌惮的孩子气,还真有些像刘鹿。

可刘鹿是自私而愚蠢,蠢是真蠢。

而这个司秋,一团孩子气的外表之下,却蕴含了浓浓的心计。

王珠想要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咬住了自个儿的唇瓣,毕竟,这是属于王溪自己的事情了。

而司秋呢,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今日她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给挑明了。

她知晓王溪心肠软,自己求一求,说不定就会答应自己了。

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不错,陆明章是拒绝了她,让她伤心。可是司秋并不觉得,陆明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明章是太喜欢王溪了,所以不敢惹王溪不高兴。

她没那么傻,没有去处处针对王溪,而是在王溪跟前讨乖卖巧。

只要王溪应了,陆明章也是会答应的。

一个男人,又怎么会真心讨厌一个又年轻,又仰慕他的小姑娘呢。

司秋伏在了王溪的膝头,一抬头,一双眸子泪水盈盈。

“公主姐姐,从小到大,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连个家人都没有,我实在不想离开这个家。你这样子好,义父也是这样子的好。我,我却不好。除了跟着你们,我还能去哪里呢?”

她泪水盈盈,泪珠子顺着面颊滑落,更是平添了几许的凄楚之色。

却也是轻轻的滴落在了王溪那丝绸衫儿上。

王溪掏出了手帕,轻轻的为司秋擦去了泪水。

她动作那样子的轻柔,顿时也是让司秋燃起了一缕希望。

可是旋即,王溪轻柔、坚定的嗓音,却也是在司秋耳边回响:“秋儿,你的意思,我是很明白的。可别的事情也还罢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不能答应你的。我已经决意嫁给阿章了,他只能有我,我也只能有他。”

王珠听了,冉冉一笑,也懒得说话儿。

然而司秋却顿时僵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溪。

她以为王溪纵然不乐意答应,这言语也是会委婉一些。

可是王溪却是斩钉截铁,极为认真的告诉她,不行。

这一瞬间,司秋内心涌起了澎湃的怒火,眼中流转了一缕狰狞之色。

她想要指责王溪的伪善,竟待自己如此的狠心。

可这也是让司秋生生的遏制了自己了。

司秋也是不觉狠狠的咬紧了唇瓣,有些沙哑道:“公主姐姐,为什么呀。我,我是不会跟你争宠,难道你担心——”

她飞快的瞧了王溪一眼,也是迅速的垂下头去了:“我只求和你们一道,别的什么都不要。”

那沙哑的嗓音之中,竟似隐隐有了哭腔了。

王溪却是摇摇头,她任由司秋哭泣,却也是没有松口。

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用来做善事,可是唯独感情,是不可以的。

司秋柔顺的伏在了王溪的膝头,可她的手指却是悄悄的掐着掌心,竟也是将自个儿的掌心给生生扣破了。

她的内心,弥漫了一股子浓浓的酸意了。

这如今权贵之家的男人,又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唯独王溪,却不肯松这个口。

她宁肯瞧着自己无依无靠,从这个家里面被驱逐出去,却不肯给予一丝一毫的贤惠大方。

王溪好狠,蛇蝎心肠!

司秋将她恨透了,却仍然哭得十分的凄然,泪水盈盈:“公主姐姐,我,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语意仍然是不失娇憨。

司秋知晓,自己只能忍。

王溪得到了陆明章的宠,身份又尊贵,她的妹妹还是中辰的摄政王妃。

自己没有哪一处能比得上王溪。

故而就算是刀子磨着心口,也是只能忍。

直到,直到自己得到了陆明章心的时候。

她性子十分偏执,绝不肯放弃。

司秋这样子的哭着,王溪任由她哭,王珠看着她哭。

司秋哭够了,却也是终于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秋儿知晓,自己没这种福分,天生命薄,也是怪不着别的人。如今不敢再有别的心思,只求能待在公主姐姐身边。也不想回去,嫁给不想嫁的人。”

她样儿可怜,可内心却也是有几许盘算的。

这件事情,没这般容易罢休。

司秋内心之中,是有那么一些成算的。

只要有相处的时间,就有机会。

王溪心软的机会。

陆明章动心的机会。

而且,义父还是个精壮的男人。

想到了这儿,司秋面颊也是浮起了两片红晕。

她觉得自己为了谋得自己的幸福,是可以允许使用一些小手腕的。

只要,生米做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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