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朱家覆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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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紫麟宠爱女儿,却也是没有阻止的意思。

马车之上,端木紫麟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王珠的面颊,却也是有些沉沉的说道:“小九,你不该自己尝那么一点寒食散的。”

王珠安抚端木紫麟:“王爷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不过吃了一点点的。当时晕一晕,如今已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端木紫麟那绝世的容貌却近在咫尺,如今那张宛如神祇一般的面容之上,却也是顿时流转了一缕隐藏的恼怒。

那俊美的面容,因为这样子的一缕淡淡的恼怒,更蕴含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魔力。

纵然王珠已然习惯了端木紫麟的美色,可是此刻却也是仍然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端木紫麟却也是淡淡的说道:“区区一个朱若白而已,怎值得你自损身躯。小九,难道你不知晓你对我多要紧。倘若你死了,我也不能活。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你这样子,我是很伤心的。”

端木紫麟口气很轻淡,可是那眸子之中,仿佛有灼热的熔岩,似要将王珠生生灼伤。

他手掌的抚摸是这样子的轻柔,王珠却莫名有种战栗之感。

王珠按住了端木紫麟的手掌,轻轻的说道:“王爷,我知道错了,下一次,我会记得爱惜自己的。”

也许她骨子深处,是习惯了。习惯了以身犯险,和她的敌人一争长短。

只要能够赢,就算遍体鳞伤,王珠也是毫不吝啬。

可是如今,端木紫麟霸占了她的每一寸,不容许王珠身躯有一丝伤口。

王珠有些无措,可又有些甜蜜。

端木紫麟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自己扛的想法。

此刻端木紫麟眉头却并没有舒展,反而越发冷沉。

他抚摸王珠的手掌僵住,手指头忽而捏住了王珠的下巴。

王珠知晓端木紫麟是真有些恼了,手指用劲儿,却也似力道用得大些了。

“小九,你还是不懂,还是不懂。你以为,以为我当真是一个正常人?不是的,我是一个疯子。你可知晓,我多少次,内心就想着,就将你关在华丽的屋子里,不让你见人。你定然是不答应,可是我会用铁链子将你锁起来。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可是你,可是你永永远远的属于我的。你的任何一点儿,我都是不想跟别的人分享。”

他知晓,自己这些心思,定然是将王珠吓着了。

自己一向掩饰得极好,可是这一日,他心神不宁,真的是做不到。

也许当真是一件小事,可是端木紫麟却也是近乎崩溃。

只因为,因为他当真是个疯子。

空有绝美的容貌,华丽的躯壳,骨子里却是既污秽,又疯狂。

可至少他的爱情却是光明而温暖的,他只愿意王珠好,努力为了王珠做一个正常人。

端木紫麟口中却是怨怪:“是你不好的,就因为你如此不谨慎,让我,让我居然是不能控制自己。”

端木紫麟甚至觉得自己是借题发挥,只因为这样子的想法早就存在于他的心中。他按捺着自己,心中却万分渴求如此。

卿卿躺在了端木紫麟怀中,她还听不懂爹爹说的话儿,却发觉自己坐得并不舒服。

卿卿叫了几声爹爹,端木紫麟却也是不觉颓然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王珠却也是轻轻握住了端木紫麟的手。

明明是同样有些冰冷的手,却也似让端木紫麟觉得温暖,更觉得干涸的心也似涌起了一股子的暖流。

那淙淙暖意,流转入端木紫麟的心头。

王珠沉稳的说道:“阿修,你应该相信我的。我站在你的身边,是可以保护自己,也配在你身边的。你的女人,并不仅仅需要全然依附你。阿修,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比起感情,我更希望你能信任我的。”

王珠很久没有称呼他阿修了,可是这样子的称呼,却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端木紫麟的内心顿时也是不觉隐隐有些了安慰了。

端木紫麟反手握住了王珠的手:“是他们不好,知晓我喜欢你,居然胆敢栽赃陷害。为什么有的人居然是这样子的愚蠢,我会担心得罪蒙家?别说你绝没有伤害那个蒙均,纵然你当真是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可是却也是绝不会损及我心中的一丝一毫。小九,除了你和卿卿,这全天下的人,我都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

“是我不好,还没有让这些人清楚这一点。所以,有人居然还胆敢陷害于你。小九,所谓敌人,你只比他们强一点儿的时候,这些人自然是会不依不饶。可是当你比他们强太多,那么他们就不是你的敌人,而是地上的蝼蚁。”

王珠了解他,知晓他。

她面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沉吟之色:“王爷,王爷你欲图对朱家动手。可是,可是——”

王珠素来不担心端木紫麟的实力,可是却也是隐隐觉得端木紫麟操之过急了。

然而端木紫麟却是笑笑:“这又有什么操之过急呢。更何况,我的夫人不是很是聪慧,有些事情不早就替为夫做好了。朱家名声狼藉,树敌甚多。便算是死了,那也不过是咎由自取,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了朱家,端木紫麟就收敛了那缕脆弱。

他似笑非笑,眼中蕴含了淡淡的戏谑,手指头轻轻擦过了手指头上的白玉扳指。

除了王珠,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端木紫麟的心湖,更是绝没有谁,能让端木紫麟去高看一眼了。

端木紫麟的唇角却也是噙着一缕淡淡的冷笑,那笑容又是那样子的冷漠和森然。

他知晓自己原本便是个极不正常的人,这世间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别人遭受什么样子的痛楚,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前世的他,也许还有几分稚嫩和感情的敏感,然而如今却早就心硬若铁。

唯独王珠,却也是他唯一的感情弱点。

端木紫麟垂下头,却也是不觉轻轻摸摸怀中女儿的脑袋,眼底更是流转了涟涟的温柔。

极度的冷漠,以及极度的温柔,竟是如此完美无缺的融合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让人不觉为之痴迷。

夜色已深,朱若白却也是全无随意。

她不乐意点灯,耳边却总想起了那首歌儿,王珠那幽润沙哑的嗓音便是回荡在了朱若白的耳边,让朱若白身躯不觉浮起了一缕寒意。过了一阵子,那歌声也似变成朱若白自己在唱了,那小孩子沙哑的哭泣之声却也好似若有若无的响起了。

朱若白蓦然推翻了灯盏,那灯火在地上滚了滚,顿时也是熄灭了。

小孩子的哭声消失了,朱若白却轻轻的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她狠狠的咬紧了唇瓣,唇角流转了一缕血腥味。

那一日的事情,朱若白早就已经忘记了。

可是如今,她的心魔被王珠勾起来,又变得格外难受了。

然而纵然灭了灯,耳边似又响起了哀嚎惨叫的声音。

朱若白冷汗津津,面色也不觉是格外的难看。

难道那死去的阴灵,又来寻觅自己了。

可待她稍稍冷静,却发觉那样子的惨叫之声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想象,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

朱若白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打了个寒颤。

摄政王不会饶了自己,王珠也是不会饶了自己的。

她伸手去推门,可那门却被锁住了。

朱若白无力的拍打了几下,却无可奈何。

她内心之中充满了恐惧,颓然瘫软在了椅子上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却被打开。

朱若白瞧见白氏,顿时喜出望外。

亲娘还是疼爱自己的,要带自己走。

朱若白向前,话儿还没有说一句,脸上顿时也是被抽打了一巴掌!

白氏面上流转了疯狂之色,恼恨无比的说道:“我们朱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孽障。想不到你居然是做出与人私通,谋害亲夫的事情。如今,如今更要连累朱家满门!娘从小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居然将那三从四德,尽数都是忘记了。”

这个女儿,原本名声不错,白氏也是满意的。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子的下贱货色。

朱若白从白氏眼底瞧不出半点母女之情,心里却也是寒了寒。

“倘若不是母亲要我给弟弟报仇,我何至于落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是我做出那等恶毒的事情,若没有那位厉害的摄政王妃,也不会有人知晓了吧。如今来的是摄政王还是蒙家?可就算如此,害的朱家被灭门,还不是娘让我发誓,咄咄逼人。”

朱若白一贯在白氏跟前温顺乖巧,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也是再也都不乐意忍了。

这一刻,白氏却也是顿时不觉窘了窘。

然而随即白氏顿时厉声说道:“巧言令色,到了如此的地步,你居然仍然是不肯反省。如今人家找上了,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孽畜。除非,除非你死了。”

说到了这儿,白氏眼底居然是流转了狠意。

她拔下了发钗,顿时向着朱若白刺了去。

女儿是她生的,自己要她的命也是天经地义!

朱若白被一下子刺了胳膊,顿时不觉打了个激灵。

眼见白氏再刺过来,朱若白也顾不得胳膊的疼痛,顿时狠狠一推。

白氏猝不及防,也是没料想到这个乖顺的女儿居然是会反抗,也是被退后几步。

她也是没站稳,咚的跌下去,脑袋顿时也是磕在了桌子角。

朱若白喘了口气,一步步的走过去。

她瞧着白氏受伤了,站不起来的样儿,也是不觉有心心疼。

在白氏跟前假装孝顺女儿,这样子装得久了,自己居然也是有几分的相信了。

可随即,朱若白就想起了许多别的事情。

打小,白氏虽然对她不错,可是却远远不如两个儿子。

尤其是朱若明,自己比这个弟弟听话,也比朱若明孝顺。可是白氏对朱若明如珠似宝,可是对自个儿却也是差了许多了。

朱若明死了,白氏要自己发誓报仇。

可是如今,白氏却想要杀了自己。

手臂上的痛,更提醒了白氏的狠。

朱若白眼底顿时流转了几许狠色。

她蓦然抓住了白氏的肩膀,再操着白氏的身子狠狠一撞,一下,两下。

白氏惨叫:“你这个畜生,逆女!”

鲜血却也是流了出来,白氏也是顿时没有声气了,骂也都是骂不出来。

朱若白这样子用劲儿,手臂伤口裂开了,鲜血顿时染红了整个袖子。

她冷哼了一声,唇角流转了一缕扭曲的笑容。

内心之中,竟似有些痛快之意。

喘了几口气,朱若白也是懒得理会白氏了,她爱惜性命,自然是想要跑了。

纵然朱家已经没有了,朱若白还有一个情人。

这个情人,谁也都想不到的。

她站起来,正欲趁机离开。

然而踏出了房门,朱若白一颗心却也是不断的往下沉。

她瞧见了王珠,还有许多别的人。火把点亮了,顿时也是照在了朱若白的面颊之上。

一时之间,朱若白的面色却也是顿时有些幽幽之意。

王珠轻轻的拍拍手掌:“我素来不怎么佩服人,倒也是佩服朱小姐了。无论是儿子还是亲娘,挡在你面前的,你便一定是会除掉。更不必说,你那个毫无感情的夫婿了。”

朱若白知晓自己跑不掉了,蓦然嗤笑了一声,笑容竟似有些讽刺。

她将自己的头发给拢顺了。

“让摄政王妃见笑了。”

朱若白嗤笑了一声:“我是禽兽不如,可是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王珠,你不过是,不过是运气比我好那么一点点而已。你出身比我好,亲娘对你好,哥哥对你好,你的丈夫对我好。所以你同样心狠手辣,却也是可以如此高高在上的鄙视我,瞧不起我。可是我呢,虽然是出身世族,我打小要跟人争,跟人比。要学会将跟我一般年纪花朵般姑娘踩下去,抬高自己的名声,争取一段良缘。可等我嫁到了蒙家,得到的是什么呢?是冷冰冰的空房,是无穷无尽的争斗,是满屋子的规矩。你说,这是不是女人的命呢?出身卑贱,自然任人践踏,食不果腹。可纵然出身高贵,纵然如我这般聪慧,到头来也不过是这般日子罢了。我不甘心,我怎么能够甘心?”

王珠手指头一扔,那片翠色的方巾便是轻轻的从王珠的指尖儿滑了出去了。

“你会这样子想,是因为这个方巾的主人吧。朱小姐,我一直觉得你聪慧冷静,不但女人之中出挑,便是男人里面也是没几个能及得上你。为什么要如此愚蠢,要为一时欢愉,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迫不得已杀夫,迫不得已杀子。一不小心,还会身败名裂。这个蛊惑你的人,还当真深谐人心啊。”

朱若白却是轻轻的将那块方巾给捡起来,慢慢的贴在了脸颊之上。

她泪水轻轻的染上了方巾。

“若不是他,我这一辈子,也是浑浑噩噩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辈子都是不会快活高兴的。”

王珠含笑:“为了这个男人,掐死自己的儿子,难道你是快活的?这首诗歌这样子的幽怨,你却是常常唱这个歌儿。短暂的快活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吧。这首歌,可是要我给你唱一唱?”

朱若白蓦然身躯轻轻的一颤,随即狠狠叫道:“不要唱,你不要唱。你以为哪个当娘的,会乐意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儿子。朗儿他很乖的,吃东西也是乖,也不爱哭闹,还总是爱笑。他都一岁了,已经会叫我娘了。我好爱他,无论他要什么,都是顺着这个孩子。那天他痛了,挣扎着,就那样子,那样子好依赖的看着我。他嘴里叫着,娘,娘,疼啊。过了一会儿,他疼也是叫不出来了。可还是沙哑着嗓音,叫着娘,娘。他叫得声音都变了,我还是听得出来在叫我。从小他不舒服了,都这样子叫着。可是这一次,我就瞧着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孩子,孩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你一点儿不像蒙家的人,却很像你爹。”

王珠幽幽说道:“他的爹是谁,逼着你害死自己的孩子,难道你心里不恨?害死你儿子的,不是许娘,也不是你,是他吧。”

朱若白恼恨无比的抬头:“我不会告诉你的,王珠,我一个字都是不会说。只因为他若好好的,就会替我报仇。就算,不是为我报仇,可他也是会除掉碧灵宫宫主的。”

王珠目光微凉:“你知晓的还真不少。”

端木紫麟是碧灵宫宫主,这可是一桩秘密的事情。

随即朱若白那身子却是轻轻的一颤,她小腹一团血污,却也是越发鲜明了。

原来朱若白居然是趁机将一把匕首刺入了自个儿的小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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